白癫风如何处理 https://m-mip.39.net/nk/mipso_4639126.html泗溪:方言与杂货
我是从方言进入泗溪镇的。在那个天气不错的下午,我与东木一起,操着三十年前留下的半生不熟的蛮讲话,从一辆车上下到浙江省58省道泰顺莲头筱莲线叉道处。其实泗溪于我而言,一直存在于方言之中。这天下午,也同样,在尘土飞扬的公路上,一辆车就是一个泗溪,一个行人就是一个泗溪。它(他)们使得泗溪方言因此而流动起来。我在路边截住一个行人:“泗溪是从哪上车的?”“到泗溪的车多不多?”他说:“哦,你也是去泗溪的么?”“到泗溪的车不多,从温州过来的车一天只一次,罗阳过来的车有一些,也不多呢。”在这一问一答中,我听出他是一个地道的泗溪人,他或已离开泗溪,或仍在泗溪。他的口音与雅中口音有别。他的口音只属于泗溪。从莲头上了一辆从县城罗阳到泗溪的中巴车。“给(gei)当?”(几元?)“唔当噢。”(五元啦)。这是一个从县城罗阳返回的、从半途上车的泗溪人。与我同行的东木也因此把耳朵竖起来听泗溪方言。但是东木听不懂。现在整车的人都在说着蛮讲话了。“么晒?”(什么)“么晒?”“么晒呶?”(什么啊)“么的(di)呶。”(不知道啊)。当中巴车越来越接近泗溪时,我想,在这天下午,我对泗溪而言,就像一个巨大的阴谋。一个外地人的我,为什么要毫无理由地进入泗溪?这阴谋的感觉来自于我的掌握着半生不熟的泗溪方言。他们不会知道我会听得懂他们的方言。他们也因此而对我这个纯粹的外地人放松警惕。
从泗溪往其它地方有:下桥、风洋、半路、玉西、上佛洋、九峰、岩头、南溪、富阳、彭溪。再远一些:筱村、翁山、横坑、雅中、三魁、南院、罗阳、分水关、苍南、平阳、温州。一天之中,泗溪人去得最多的是:雅中、罗阳。我想,他们出去时,会有方言的困惑么?至少,一过分水关,就没人再会听得懂泗溪话了。但是,在这天下午,我还听到了另一句泗溪话:“泗溪白粉墙,担饼又担糖”。当我听到把“白粉墙”发成“巴唔翘”的蛮讲语音时,我知道,我是进入了真正的泗溪方言深处了。同时也进入了泗溪这个处在深山最深处的山区商业集镇。在泗溪,与方言一道出现的还有以下一系列东西:山蕨菜、苦菜干、土豆干、豇豆干、薰兔、泡嫩姜、金竹笋,以及:杜仲、夏枯草、七叶一枝花、半边莲、车前草、*栀、百鸟不宿树、鱼腥草、金银花、百合球,以及:草刀、柴刀、旱烟筒、水烟筒、竹箸笼、畚箕、篾酒抽、烤火笼。这些东西,我在综合市场、倾斜的老街,都看到它们很杂乱在摆放着。
同样地,如果我不是一直走到集镇深处的那条老街,我是不会发现什么的。那条老街从老供销社开始,到一家杂草丛生的铁工厂结束,很短的矩离。我来时看到什么?看到的了它的过去还是它的现在?我想,也许都不是。我只看到而已。我来了只是来了。现在,它的以前的起点的供销社是现在的中心点。其实,这些都不是我所要看的事物。在供销社前面的地摊,当我蹲下来,我看到的是它的所固有的那些杂货。一张塑料布就摊放在地上,杂货就摆放在塑料布的上面:草刀、铁链、锄头、锥子、刨刀片、烟杆、钥匙圈、小号铁丝、中号铁丝、大号铁丝。在这些杂货旁边,一双大脚在不安地动着,这双大脚在一双大号码的解放鞋里。他看到了我,他想说什么,但他又什么都没说。在泗溪,还有很多这样的地摊,很多这样的摆地摊的人。当我走到老街木廊前面的空场上,我看到了更多的这种地摊。它们仍然重复着那些杂物:山蕨菜、苦菜干、土豆干、豇豆干、薰兔、泡嫩姜、金竹笋,杜仲、夏枯草、七叶一枝花、半边莲、车前草、*栀、百鸟不宿树、鱼腥草、金银花、百合球,草刀、柴刀、旱烟筒、水烟筒、竹箸笼、畚箕、篾酒抽、烤火笼、铁链、锄头、锥子、刨刀片、烟杆、钥匙圈、小号铁丝、中铁丝、大号铁丝。我每到一个地方,总是会不厌其烦地观看这些东西。到达泗溪,我仍然喜欢着观看它们。有时,泗溪方言蛮讲话就从那些杂货中间升起来冒出来。当我接着把目光往土墙房子的墙上看时,我看到了一块广告牌:证券分析所。分析所的土墙的墙脚下有着晒太阳的老人。
我在一九九八年写的小说《还乡者》一文中,文字中有着对小镇的描述:“薛小司坦然地走在小镇的惟一一条街道上,邮电所、粮管所、供销社、杂货店、碗店、木工铺、南货店,这些还是老的招牌,有几家还是老的售货员,这些,都令薛小司眼熟。薛小司这样一直走,然后拐了一个弯,到了自己的家。”《还乡者》中的所虚构的三口镇与着泗溪镇有着多大的距离?在写着这篇文字时,我想,还乡者薛小司,应就是泗溪镇中的一个青年人。如果他从泗溪证券分析所旁走过,他是不会像我一样觉得奇怪的。他是比我见多识广的一个青年人。他还会把泗溪方言蛮讲话很大声地对着别的青年人说,他会炫耀他在外地的那些杂七杂八的见闻。
当第二天一早,再次来到镇中心的杂乱的车站时,我们看了停着的许多汽车,却看不到一辆我们想要的出租车。去另一个集镇筱村镇的汽车一天就两班,头班车我们没赶上。我想,得一定要在上午离开泗溪镇。在车站叫车时,没有一个愿意为我们开车,那怕我们出的车价高于他们本地人出的价钱。开车的泗溪人终于显出了对外地人的警惕。而我的本以为能说的半生不熟的方言,更加地使得他们对我们露出了本能的警惕与敌意。最后叫了一辆昌河小面包车,在驾驶员的无尽的怀疑中离开了泗溪镇。
筱村:虚构的永在的记忆
筱村是我的出生地。一九五九年六月十五日,我出生在筱村的日子。两岁,我离开筱村。我一直觉得我对筱村是有感觉的,这感觉总是反复出现在我的头脑中,或在深夜,或在光线明亮的下午。
我对筱村镇的感觉来自于我的对它的虚构的记忆。在这之前,自从我两岁离开筱村之后,我再也没去过筱村。但是我对它一直有着种虚构的记忆。这记忆存在了几十年了。这记忆没有来历,也没有着落,但它确实是有关筱村的记忆。有时在安静的下午,我会想起这关于筱村的记忆。它是这样的:幼时的我,坐在筱村供销社旁边的一块斜坡上,斜坡上和着一片小麦,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阳光从西面斜照下来,我坐在土地上。旁边是筱村供销社。这是一个永在的关于筱村的虚构的记忆。这是我对一个从没有记忆的地方的记忆。
这次是真的去筱村。小面包车从泗溪出发时,泗溪的驾驶员问我们,为什么要去筱村?那里有什么好去的?去筱村的公路很差,水泥路面一截一截的。驾驶员反复地问我们去筱村那地方做什么。他怎么也不相信我们的旅游者身份。开到半路的时候,他还要看我的身份证。他说,你们要是车辆稽征所的我就糟了。我们问为什么。他说,以前稽征所的人经常化装成旅游的人来引诱我们出车,结果都是一去到指定地方就被抓了罚款。我问,多少。他说,一万。我们反复强调自己不是稽征所的。但是他仍一路开一路唠叨着。我们也因此理解了他的心情。去筱村的前奏使得我们的心情与驾驶员一样地不怎么好。
从泗溪往筱村的公路都是又陡又弯。当翻过几座大山时,已看得见筱村了。往下一看,筱村在深深的山脚下。看下去的筱村,一狭长的小镇,这时的它与我的虚构的记忆的距离还遥远得很。当汽车盘旋着往下,我不知道筱村与我的虚构的记忆距离是在接近还是拉远。
我想,我幼年时离开中年时再来,是不是为了证实我的原有的对于筱村的虚构的记忆?但是,既是虚构的东西又需要证实什么呢?其实,既是虚构就根本不需要去证实。汽车最后到达底下时,遇到了一条狭街上的拥挤的人流。这些人在买着他们自己所需要的一些东西。他们的手中拎着已买到手的东西,头还在不断地转着,眼睛还在不断地看着街边的一溜一溜的杂货。这一日是筱村市日。我看到更多的是街边地摊上的鞋子、袜子、童装,还有餐具:盘、碗、筷、锅、瓢、铲,还有更多的中药材:*的、红的、紫的、灰的、白的、暗的,草本的、木本的、藤本的,根、茎、花,片、粉、末。一条石拱桥的两旁摆满着这些中药材。更多的中药材沿着这条石拱桥的两端延伸开去。街上毫无疑问地传来了筱村话。筱村话与泗溪话相近。但筱村话的尾音更长,中间的音也更软弱些。与此相比,泗溪话来得更加地决绝些。
东木说,去找一下你记忆中的地方吧。我们走到街边问一个筱村当地人,筱村供销社知道么,在哪儿?那筱村人说你问的是供销社啊,现在已没有了。我说那以前的呢?他用手指了指说就在那,电线杆对过去就是。往电线杆那走去的时候,我想,我真的能找得到虚构中的对应的记忆么?但是我看到更多的还是筱村的那些的一地一地的中药材。那些药材肯定不是我的虚构中的记忆所对应的部分。但它是我现在所看到的东西。它是筱村镇的真实的部分。看到中药材的时候,我会想到它的生长年份。一年生的、多年生的。能从药材切口处看出它的年轮。它在筱村的某一处土地里生长了一年或两年乃至三年,然后,被制作、切片、研末。被摆到地摊上来。它的药味微微地飘上来,温馨中带着点微量的苦味。这是我低头的时候所看到感觉到的情景。当我抬起头来时,我所看到的是两边高高的高山。以及高山上的土白色的盘山公路。这天的天色很好,好得街道上能够不断地看到那不断地扬起高高的尘土。
接着按照刚才我问路时的那个筱村人所指的方向,去找那个过去的供销社遗址。供销社的遗址在一条横街旁边。一幢青砖瓦房旁边有着一个我想象中的平缓的小土坡。再过去一点是一幢现在卫生院的房子。那房子也是同样的青瓦房。看到这房子,这地形,我想,如果没错的话,它应该就是我的虚构中记忆的地点了。但是我的判断很快地就被否定掉了。一个刚从茅房里出来的人说,这还不是最早的供销社,最早的供销社原址不在这,而在六里外的东洋。那个供销社才是五十年代的供销社,而这,不是。对原来的虚构的记忆的证实,说明了筱村只是与我的虚构中的记忆越来越遥远而不是越来越近。但是,我仍然对筱村的平淡的街景有着偏好。当我再次来到那座筱村居民在做着买卖的石拱桥上,再次看到他们在清冷地守着药材摊。一阵清风再次把药味吹过来。一条溪从桥下流过,与街道形成十字的架势。他们在专心地理着自己的药材,把它们理顺、理整齐,把它们重新堆放。然后靠在桥栏上,袖手等着。越过他们的头顶,是筱村街道的三层四屋的房子。越过房子,仍然是四周高高的高山。筱村的天空就这么不怎么地大,但是出奇地明亮。
我看到许多开往东洋的面包车。我想,东洋的筱村供销社的旧址肯定也不是我的虚构的记忆的模样。而与我虚构的记忆相吻合的却不是原始的筱村供销社旧址。那么说,我的对筱村的虚构的记忆来自于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有一个对筱村的虚构的记忆?我在这几十年来,一直虚构着它的房子、房子旁边的麦地、午后的倾斜的阳光、麦苗的绿色。我蹲在一个卖杂物的地摊旁,听到摊主的反复的唱歌一样的叫卖声:“鼎、茶缸,都可以补。”他是在叫卖一种可以补钢精锅、茶杯的锡箔。我估计他在整个下午都会这样叫卖下去。当他卖出去一块锡箔的时候,我们离开了他,身后的“鼎、茶缸,都可以补”的叫卖声很快就随着距离的远去而渐弱下去。而东木已经学会了这句蛮讲话:“鼎、茶缸,都可以补。”
终是要离开筱村的,我们坐在地上等待去往岳口的班车。今后,对筱村的记忆,将会是:市日、中药材、“鼎、茶缸,都可以补”的叫卖声以及四周的高山。
但是,那个虚构的存在了几十年了的关于筱村的记忆,仍将一直持续下去,存在着。那是一个遥远的有如梦幻的虚构的记忆。
三座桥:溪东桥、北涧桥、文兴桥
在溪东桥,我下到了最低点。我把自己的位置放在了桥底下。这样我在看桥的同时,能看到桥的高大和简约。溪东桥的简约不是结构的简约,而是技术与材料的简约。在这之前,我在溪东桥的另一端读书四年。四年,我看过多少次这座桥?但这次我来时,我仍对着它看。我计算着我的年龄与它的年龄的对比,起始时间:溪东桥始建于年,我出生于年。四百三十多年与四十五年,它是我的十倍的时间。而我的四十五年中,有整整四年的时间经常用来看溪东桥。也就是说,迄今为止,我用我自己的十分之一的时间用溪东桥的百分之一的时间来看它。那四年是我从少年到青年,而溪东桥只是微弱地老去,这微弱对它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我想,四年时间,它的无数块的护板中曾被风雨吹掉过一块,我至今还记得它豁掉的那块木板。还有,它的木板桥面被四年中来来往往的脚步磨去了那么一丝丝的厚度。
东木的站姿在溪东桥头显得弱小。他站在桥头,他年龄很轻,他的年龄差不多是溪东桥的二十分之一。我看到的组合:溪东桥、白云、东木、桥头的树、越过桥的墙和标语。我看着东木在溪东桥上走,我想,他走过这座桥,他能把桥面上的木板磨下去多少?他在桥上一共呆了二十分钟,在宏大的时间的流逝中,他的二十分钟仍然是这座桥的实在的组成部分。但事情总是这么的怪,这短短的二十分钟,对这座宏大的溪东桥而言,又同时是它的忽略的部分。我想,这座桥只有在一种情况下,这二十分钟是足够它承受的,那就是假如这座桥的瞬间的塌坍。如果二十分钟用来使一座桥塌坍的话,这时间已经足够长了。也许根本就用不上二十分钟,也许只要十分钟,或只要一分钟乃至半分或更短的时间!但是,溪东桥是牢固的、静止的,感觉溪东桥的时间的消失只有从桥下的流水来感觉它。溪水在桥的上游二十米处,有一处五十厘米落差的跌水,它使得流水发出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的声音。哗—哗哗——。
从溪东桥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北涧桥。以前在泗溪读书四年,最多的是经过溪东桥,去北涧桥的次数却很少很少。因此对北涧桥的记忆来得更加的清晰:一次看到一群羊经过北涧桥;一次看到三个小女孩在北涧桥上玩耍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次看到北涧桥上走过去一个老人、再走过去一个青年人、再走过去几个妇女;一次看到桥上空无一人,很长时间都没人走过;还有一次,看到一个老人赶着一头牛从北涧桥的那头走过这头。还有,一共三次看到过洪水漫到了北涧桥的两端的桥脚。北涧桥的东边桥头有棵大树,它遮去了天空洒向北涧桥的光线,使得北涧桥显得更加地幽暗。建于年的北涧桥倒好比比溪东桥早建造百多年的感觉。北涧桥的桥头的老房子里,有一位退休的老教师办了一个廊桥文化展厅。他说,泰顺现存的共有三十二桥廊桥,最精致的是溪东桥,最优美的是北涧桥。等我们再次在桥上走过时,看到了这条桥的修复过的痕迹。与北涧桥紧紧地连在一起的还有上桥村与下桥村。
第二天去的是位于筱村的文兴桥。从泗溪载我们去筱村的司机说,我们泗溪人是从来不看桥的。但是他知道文兴桥在筱村的北边,他一直把我们载到去往文兴桥的小路路口才掉头回去。我对文兴桥与对筱村一样,从来没有有关于它的记忆。我是前些天才从网上知道文兴桥这个桥名。到文兴桥时,我不断地清除着头脑中有关桥的记忆,我知道我所有有关的桥的记忆与文兴桥的距离都还很大。文兴桥也许不需要这种无用的记忆。在文兴桥出现在我的目光视野中时,那些关于、桥的记忆还仍然在我的头脑中存在着。对文兴桥旁边的田地、土块、石头、高树,我不需要什么记忆。我们是走过许多的田地、土块、石头、高树后,才看到文兴桥的。文兴桥下的流水没有声音。在文兴桥,我再次注意起东木。当东木在桥面上俯下身子时,我问,看到了什么?东木说,透过桥板的缝隙,看到了桥下的溪水。当东木直起身子时,我在桥的这头看他。我想,我能否看到时间在东木身上悄悄的奔跑?我以为时间总是喜欢在年轻的身体上面悄悄地奔跑,一如桥下的流水,透过小小的缝隙也能看得到流淌的姿态。其实,文兴桥与北涧桥、溪东桥一样,同样都是年代逝去的见证。只有当地山民不把时间年代当回事,他们每天走过这桥,有时会把脚步踏得很响,咚咚咚咚咚。只有他们才是桥的真正的使用和经过者。在文兴桥,就至少看到过三次山民的经过。一次是从南向北的一拨人,他们挑着布袋杂物,目不斜视地走过。接着是一个小姑娘快速过桥,一闪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她的过桥,是不是昭示了时间的迅速?再接着是从北向南的一个中年妇女,她扛着一根长长的毛竹,人已走过桥身的三分之二了,毛竹的尾巴还在北边的桥头。她走路的速度中等。又过了很长时间,来了一个老人,她走得很慢,一座桥对她来说,是不是太长?她走走停停,步子也很小,很慢。
溪东桥,北涧桥,文兴桥,这三座桥只是泰顺三十二座桥中的三座。这三座桥,桥下流水的速度:溪东桥最快,北涧桥次之,文兴桥的流水最慢。三座廊桥的许多次走过的许多人中:经过溪东桥的孩子们占了大部分,经过北涧桥的老人与中年人大概相当,而走过文兴桥的,则大部分是青年和中年人。我想,这是这些桥的一切。十年后,是这样。几十年后,是这样。这是这些桥的一切。只要这些桥不倒,以后的以后,还会是这样,还会是这一切:流水、行人,以及风和雨。
图文作者:马叙,泰顺出生,现居乐清,毕业于南京大学中文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散文创委会主任,温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诗、小说、散文散见于《人民文学》《十月》《当代》《天涯》《作家》等刊物,有文字入选多种选本。出版有系列长诗集《浮世集》,小说集《别人的生活》、《伪生活书》,诗集《倾斜》,散文集《时光词语》、《在雷声中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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