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吐珠卧玉盘,风调雨顺定青山。”说到泰顺的人文乡土,古廊桥和古民居,犹似双龙吐珠,大隐于滋养万物青山叠翠的玉盘里。一个腾跃河涧化飞虹,一个静卧芳土修安身,它们不但具备交通和安居的功能,更是融合了传统与风水文化,两两呼应各著春秋。
城镇化的泰顺,骨子里本质还是乡土的。无论怎样的随走,你会发现始终内心围绕着这样的主题,追寻着梦中的乡园。难以抛弃,也不想抛弃。而古民居的博大与宽容,即便是正经历着萧瑟和残破的命运,亦能用其淳厚的本色,深深触及你心底的某处,带来无声的动容。门楼,作为古民居的附属构件,就是这样一个与古民居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内外修风骨,安身著春秋的忠实挚爱。
走近乡野泰顺,人第一眼的印象往往就从门楼开始。门楼的建设,亦和民居主体一样,遵循着天圆地方的堪舆认识和哲学观点来进行。所以物理几何造型上,万变不离其宗,方圆为道。至于材料的应用和规模、造型,则除了环境因素和实用功能外,还取决于户主的经济能力和审美意识,以及官方建筑对民间建筑的影响和渗透。受这些人文的影响,因此在门楼的外观上呈现出千姿的仪态,值得细细驻足一番。
泰顺古民居门楼,一般以实木、青石或花岗岩为基本框架,辅以夯土、竹编、砖石垒砌建成,既是民居建筑的一个构件,但又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审美体系。如果进行细化交叉分类,我通过对积累的实地素材,按照自己的审美需求进行整理后,现今保存的门楼可分为:复式门楼、单门楼、夯土门楼、木质门楼、砖石门楼、混合型门楼、残件门楼、人文泛辉门楼、特殊历史印记门楼、进士第外翰第门楼、照壁门楼、宗祠门楼、庙宇门楼等。无论从哪个角度,门楼所反馈的丰富信息,给人带来的收获和愉悦都是多方面的。它集合了建筑技术和空间美学、楹联、书法、美术绘画、风水禁忌、祥瑞文化、雕刻、堆塑于一身,因此欣赏门楼,是件使人乐此不疲之事。
在众多的门楼中,直接和风水明显密切关联的有两种。一种是门楼和主体正厅不在同一中轴线上,即所谓的“正厅歪门,藏风得水”建筑布局,以求祥瑞。另一种则是中国建筑独特元素的形式,即门楼设照壁(或玄关).它是建在进门处(或门楼内2米左右)用来阻隔视线的建筑物,泰顺现存各种有代表性俗称的门楼墙,就是照壁的演化。除了户主经常爱把农副产品拿到门楼前放在上面晒之外,它的作用除了可以遮挡视线防止外面的人向内窥探,和挡风之外,主要是如果门外有对自己不利的环境、建筑物或事件发生的话,照壁就用来挡煞气。它是针对大门的来势及“气”的冲煞而设置的。风水讲究导气,气不能直冲厅堂或卧室,否则不吉。《水龙经》云:“直来直去损人丁。”一语道破天机。有了照壁墙,气流要绕着照壁而行。气流即得到减慢又保持畅通,气则不散,符合“曲则有情”的原理。所以,照壁是风水禁忌传统文化的一种深度反映。照壁不是封闭式的,演化过程中样式也没有严谨的统一,主要体现的是一种象征意义,以求得心理的安慰暗示。有的根据主人文化修养和艺术品位,会在墙上进行修饰或者开有窗格造型。比如严山董氏民居门楼前的照壁就属此类,显得灵动而高雅。(下图为严山董氏照壁门楼)
但如果有的门楼前因为地理条件等各种原因,无法设置照壁怎办,这无法难住聪明的百姓。他们会把照壁功能应用到门楼里2米左右的地方形成玄关,正对大门。以站在门口向里看看不见室内其他区域为宜,同样起到让家藏风聚气防止旺气外泄,并有挡煞和化煞作用。有了这样的一个过度空间,外人不至于直接看到宅内的活动,为主人提供了私密的区域。如果说照壁是外露的,门楼里的玄关则是含蓄内敛的风格气质。如百丈叶岸山张氏古宅就有这样玄关隔木板墙的门楼。总体上,泰顺民居门楼前的照壁一般以砖石、夯土为主较为普遍,是合院经典建筑的一种处理手段,而像叶岸山张氏古宅设门楼里的这种现今属于凤毛麟角,不见第二。(下图为叶岸山张氏门楼,从打开大门口是不能直接望到正厅的,因为设了玄关壁)
照壁门楼本文还要重点推荐的当属原峰门乡垟头村夏氏古民居前的门楼。其照壁颇具特色,以*泥在石头墙基上夯成,高近3米气势非凡,是泰顺古民居照壁门楼中最高的照壁,上有盖瓦以防水毁。此照壁之所以特色,不但由于高度,还在于它不像传统照壁是横向直线的立体平面,而是弧线形的。它即像一轮弯弯的月亮,三折边的轮廓又神似屏风,整体曲线优美即朴素浪漫又典雅高挑,虽然现在主体建筑已经塌陷,但门楼和照壁相依为命还是得以保存,它在泰顺夯土照壁门楼里的唯一性,极具观赏和研究价值。(下图为垟头村夏氏照壁门楼)
除以上严山董氏、叶岸山张氏、垟头夏氏三个一定要去看的门楼,本文还要重点提到的另四个门楼,因其在各自领域里的独特唯一或人文价值,也要一一介绍。其一就是新浦库村的世英门。库村以唐宋遗风开端,包氏和吴氏在此繁衍生息。他们以世英门为界,但又相互沟通和睦共处。世英门全部以青石材料搭建,构造坚固精美、峻拔刚毅气度非凡。门前设下马石,上有雕花工艺精湛。它悠久的历史和自身的艺术价值,是泰顺石砌门楼的典范、翘楚,无可出其右。(下图为世英门,可惜下马石如今已失窃。)
其二就是雪溪乡位于泰顺蔡氏武状元故居山麓的蔡氏宗祠门楼。此门楼重檐结构,高耸大气,其门楼祥纹瑞兽雕刻之高超生动精美,令人叹为观止,再多的赞誉都是不过分的。
其三就是筱村章前洋洋尾自然村石龙桥畔的雷氏门楼。此处雷氏民居门楼前因过道不宽,边坎离下方田地很高,万一孩童嬉闹追逐或者走夜路很可能有掉下去受伤的危险,因此户主别出心裁的在门楼前设了一道青石栏杆。经过时间的洗礼,青石栏杆苔痕深深,和门楼浑然一体。使门楼不但具有田园之风更有婉约别致的情调。
其四为严山林氏门楼,它的妙处在于门楼上方横额题字的底框架是书页卷轴世的,而泰顺其它地方见到的正门楼上有题字的,都是以长方形为框底的造型,即横匾样式。相类似的只有百福岩周氏民居里的一个侧门楼上有此书页卷轴横额框底。这种样式,使门楼看起来特别的清新,充满了书香之气,也容易使人联想到主人定是个有品位的文人雅士。这也是泰顺名望先贤耕读文化的一个历史痕迹。
檐角高飞眺朝云,客避楼前西山雨。泰顺门楼之万种风情,喜欢古民居的人,是万不可错过门楼这第一关的。
火石于随安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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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照壁门楼百态千姿。
1,下图依次为横坑季氏、南溪门楼、百福岩旗杆厝周氏、庵前村张氏、上洪*氏门楼。
2,下图依次为:上洪*氏贡生、上舟洋张氏秀才门楼、石门包氏贡生、夏山夏氏、筱村长洋林氏及洲岭门楼。
(二)进士是科举考试的最高功名,按成绩排列的等第。名望家族因此会在门楼宅第上进行标显。“外翰第”,“中翰第”即有地位的文翰人家的外衙的意思,标榜家世显赫,弘祖德励后人。一般两侧青石柱上都刻有对联,像翁山梨洋翁劈将*故居门楼两旁镌有“春秋消息花千树,天地盈虚水一池”,倒是十分应景的。下图依次为罗阳方家洋潘氏进士第、下洪道观前陶氏进士第(看似朴陋,却有重要的人文历史,只是此楼倾斜厉害将来难以保存,其边侧还有益寿堂三字)、库村包氏外翰第、梨洋翁劈将*故居外翰第、下洪陶氏中翰第。
(三)复式门楼的美轮美奂,亦以刚柔相济的风骨和园林风格取胜。它是指没进入院落前的门楼,这和几进院落间多重门楼是有区别的。它们以前后方圆造型的门楼衔接为主,比如司前台边圆州吴氏和*氏古民居门楼群、泗溪下桥汤氏门楼、上洪旗杆厝*氏门楼、筱村长洋林氏门楼、下洪陶氏中翰第、雪溪胡适大院门楼、阳山古镇刘氏门楼等都属此例。
1,下图依次为里光罗氏、林秉权故居(泰顺第一个*员)、上洪旗杆厝*氏、泗溪下桥汤氏(两处)、东洋林氏门楼。
2,下图依次为阳山古镇刘氏(上题额“云蒸霞蔚”映衬所在地理环境的美好,非常具有诗情画意)、园洲吴氏、*氏、筱村长洋林氏门楼。
四)特殊历史印记门楼:文化大革命给乡土文化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时过境迁如今它们依然以门楼上的纲领性口号题额这种特别的方式诉说着那段沉重的历史。
1,下图依次为*沙坑土楼旁陈氏、里光村罗氏(英士大学的教师曾在此入住)、林岙外洋林氏、新和村沙岭陈氏(门柱内侧两边分别写有毛主席万岁、斗私批修等标语)。
2,下图依次为三魁庵前村张氏(两张)、筱村枫林村吴氏、阳山沙坑门楼(青石横柱上有灭资兴无除四害等标语)、南溪包氏(墙体尚可见“大跃进好”几字。)
(五)人文泛辉门楼:古民居门楼上常常设有题额,有的描写自然生活环境、有的祈祷祥瑞、有的寄语人生追求抱负等等,读来意趣盈然令人回味,焕发出浓浓的人文情怀和色彩。
1,下图依次为:百福岩周氏、富家洋庄氏、桂坪舒氏、里光罗氏、南溪包氏门楼。
2,下图依次为瑞岭董氏,上洪*氏(门楼右上看到和阳山古镇云蒸霞蔚字同,顺序不同的字十分有趣,此处写“霞蔚云蒸”)、上舟洋张氏、下洪陶氏、下舟洋张氏、朱岭头陈氏门楼。
3,下图依次为秀溪蔡氏、严山林氏、洋溪苏氏、薛内村薛氏、张十一故居门楼。
来源:中国廊桥网作者:火石,中国廊桥网资深网友,温州市廊桥文化学会会员,泰顺乡土文化守护者和记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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